【德哈|亚梅】青年巫师的画像 - 8
一个补档。
概要：德拉科在修复有求必应屋时遇见一幅画像，然后发现了一些埋藏千年的秘密。同时，画像里的巫师似乎决心干涉他的感情生活。
哈利不记得自己上次如此迫切地想要解开一个谜题是什么时候了。
如果真的要追究起来，那大概是六年级他拼命要弄明白德拉科到底在偷偷摸摸搞什么名堂的时候。虽说现在他也能够承认自己当初的动机并没有那么简单，但事实的确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德拉科当时的行为的确和伏地魔有关——当然，在哈利过去七年的生活里，一切似乎总和伏地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然而现在伏地魔已经不存在了，德拉科却依旧是他无法解开的谜题。
午夜，他准时地带着隐形斗篷敲开了德拉科的房门，满意地看着他打开门时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惊讶。德拉科已经脱掉了制服长袍，换上了一件看起来看很柔软的灰色羊毛衫和紧贴着他那双修长的腿的黑色牛仔裤——他什么时候也开始穿麻瓜牛仔裤了？他的金发已经不再被发胶所束缚，有几缕发丝凌乱地落在他额头前。他一手抱着一大叠书籍和笔记本，显然都是他收集的变形术文献。
直到德拉科轻声咳嗽了一声，脸颊可疑地泛起红，哈利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了。他连忙退开几部，让金发男孩锁上他的门，再跟他并肩走下了狭窄的螺旋楼梯。
公共休息室的壁炉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只宽大的扶手椅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见状，哈利顿住了。她这么晚还不睡的确有些不寻常。
“赫敏？”
女孩在扶手椅里转过身来，冲他们笑了笑，仿佛已经等待他们多时了。
“我猜我会在这里遇见你，哈利。罗恩、金妮和我明天就要出发回陋居了。”她顿了片刻，偏过头看向德拉科。“那么，圣诞节见？”
德拉科疑惑地抬了抬眉毛。对了，哈利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莫莉已经在回信里热烈欢迎他们去过节了。
“我们一大早就会到，敏。”
“那就好。晚安了，你们别太晚回来。”她不紧不慢地说。
有意思的是，赫敏一反从前地没有问他们要去哪，也没有因为他们违反（已经不再严格的）宵禁而斥责他们，只是若有所思地瞟了德拉科一眼，便合上了书慢悠悠地上楼回房间了。哈利带着几分好奇猜测着赫敏究竟发现了什么他还没发现的事。
“呃，好吧。”身边的德拉科看上去和他一样困惑。“晚安，格兰杰。”
“我猜你已经给韦斯莱夫人写了信了？”赫敏走了之后，他问。
“嗯，他们很乐意我们去过节。”
德拉科猛地回过头盯着他看，哈利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原因。我们。脱口而出得十分自然。
“行吧。”德拉科似乎硬生生咽下了本来想说的话，示意哈利将斗篷拿出来。等哈利将它展开，将两个人一起遮盖住，德拉科便伸手打开了公共休息室的门。
斗篷底下有些拥挤。他们站得很近，太近了，几乎紧贴着对方的身侧。哈利都能感觉到德拉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太阳穴上，甚至有些担心德拉科是否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但在哈利有机会因此感到惊慌之前，他们的目的地就映入眼帘了。他们在那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砖墙前停下脚步，德拉科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地发出请求。片刻之后，一扇熟悉的门从墙里浮现了出来。
“等我一下。”
德拉科小声地对他说，随即掀开斗篷钻了出去。他将门拉开一条缝隙，轻手轻脚地溜进了房间里。
哈利无声地施了个诺克斯，转身背靠着墙壁等待着，以为德拉科跟那神秘的画像商讨此事会花一些时间。没想到的是，不过几秒之后德拉科就再次出现在了屋外。
他毫无偏差地地从空气里抓住了隐形的布料，几乎是将斗篷从哈利身上扯了下来。哈利迅速地又施了个荧光闪烁，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现德拉科比往常还面色苍白了。
“他不见了。” 德拉科轻声对他说，声音因惊慌和困惑而颤抖着。“梅林不在他的画像里了。”
哈利迷茫地盯着墙上的空画框看了很久。
“你的意思是，梅林——梅林本人，创造了有求必应屋？”
“你过去五分钟内都没有听我说话吗？” 德拉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看上去对他的迟钝十分不屑。“他离开霍格沃茨的之前，想把他的私人住所改成有用的东西。”
“平心而论，这的确比萨拉查·斯莱特林留在城堡里的东西好多了。” 哈利调侃道，四下张望着。“不过这里的装饰看起来更像格兰芬多塔楼，而不像斯莱特林的风格。”
“别得意了，这里的装潢和你们格兰芬多一点关系都没有。” 德拉科撇了撇嘴。“他说这是卡美洛以前的样子。”
“亚瑟王的城堡？”
“没错。而他在竟然在那里当了好多年的仆人因为魔法是——” 德拉科猛地止住了话。“呃，我好像不该没经过他的允许就跟你说这些。”
哈利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你是想说魔法是被禁止的吗？我小时候在一些麻瓜的故事书里读到过这个，从宾斯那学了魔法史之后我还以为那些都是胡诌的呢。”
“等等，什么？” 德拉科一脸很困惑。“麻瓜故事里梅林不是亚瑟王的宫廷法师吗？”
哈利摇了摇头，努力回想着那些达力不屑阅读的故事书。当年他总是在夜晚偷偷拿来读，偶尔还会梦见会说话的龙飞来将他从那令人窒息的壁橱里带走。
“麻瓜的故事有很多版本，也都只是故事而已。我读的那版应该是挺著名的一种。梅林是亚瑟的仆人，但总是在暗地里用魔法帮助亚瑟，特别是因为亚瑟同父异母的姐姐成为了黑女巫，故事里还有一条会说话的龙——” 哈利顿了顿，实在是有些记不清故事的细节了。
“——他告诉梅林，亚瑟是他的命运。” 德拉科却安静地替他说完了。
“对，就是这——等等，难道说那些都是真的吗？”
“显然是这样。”德拉科沉重地点了点头。“而魔法史才是胡诌的。”
“哇噢。”
“所以呢，故事的结尾发生了什么？他告诉我亚瑟死在战场上了。”
“是的，我记得他的死是有预言的。”说到这，哈利做了个鬼脸。“必须说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情节。”
“嗯，的确。”德拉科沉思着，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预言里还有别的什么吗？”
“可能有吧，但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可以请赫敏去找找那本书，如果你想看的话？”哈利小心地提出。“虽然我想那也无法解决我们面前的难题。他肯定是去别的画像里了，对吧？巧克力蛙卡片也说不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担心。”
“理论上是这样，但我并不认为有这种可能。”德拉科摇了摇头，走上前仔细端详着画框，蹙着眉头。“这幅画里的他很年轻，哈利，可能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我很确定英国的巫师世界里没有已知的他年轻时的画像。”
哈利重新扫视了一遍房间，却还是没发现什么出乎寻常的东西，于是又回过头看向那没有了梅林的画像。画上的壁炉旁摆着一张空木椅，房间的后头，一扇敞开着的窗户面向着湖泊。窗户边还有一扇木门，但它紧闭着。
注视着画像，一阵似曾相识的感觉竟然哈利心里油然而生，好像他以前也面临过这样的场景。但是，是什么时候呢？
“也许他去别人那过圣诞节了。”德拉科叹了口气，有些沮丧。“画像们也会在过节时互相问候的，对吧？”
“也许吧。”
他们在平安夜前一天抵达了伦敦。像德拉科生活中最近的大多数经历一样，火车的旅途竟然意外地顺利。他们在国王十字旁边一家不起眼的意大利小餐馆吃了午饭，便幻影移形到了格里莫广场。当楼房向左右伸展开来，露出中间的12号时，德拉科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只是默默地跟着哈利走上了狭窄的楼梯。然而，当哈利打开门时，金发男孩被屋里传来的一声尖叫给吓了一跳。
“看看谁回来了，肮脏的混血种——噢，天哪，这不是纳西莎家的男孩吗？真是令人惊喜。”
意识到这粗鲁的问候来源于墙上沃尔布加·布莱克的画像，德拉科放松了些，无奈地笑了笑。
“沃尔布加姑婆，见到您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高兴。”
德拉科显而易见的厌烦让哈利差点没憋住笑。突然，啪地一声，克利切在他们面前现了身。哈利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高兴的样子。
“欢迎回来，德拉科少爷。德拉科少爷的行李已经在雷古勒斯少爷以前的房间里了。德拉科少爷要来点茶和饼干吗？”
现在货真价实的布莱克回来了，哈利等同于是隐形的了。真棒。
“不了，克利切，谢谢你。”小精灵看上去有些沮丧，但还是顺从地离开了。德拉科转向了哈利。
“你不打算带我转一圈吗？”
的确是没什么值得看的，但哈利还是穿过玄关将他领进了起居室，再走上楼梯。他花了一整个夏天的时间捣鼓这栋房子，不顾克利切的百般阻拦，除掉了房子里所有看上去和黑魔法可能有关的物品和咒语。光是这个就花了太长的时间，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始重新装修。屋子里的装潢还如他继承这套房子的那天一样黑暗又压抑。
“你应该雇一个室内设计师。”德拉科注视着雷古勒斯房间墙上的族谱挂毯，在视线落在上面黑漆漆的那一块灼烧痕迹时皱了皱眉——那里原本是小天狼星的名字。“这里比庄园去年的样子还糟糕。”
“我就是没时间自己来。是谁重新给庄园装修的？”
“当然是我。”德拉科骄傲地回答，但随即又有些泄气，声音小了下去。“反正被软禁在家里也没什么别的事可以做……”
“那我可以直接雇你吗？”
德拉科鄙夷地斜了他一眼，但眼角却因笑意而显出细纹。“我可不廉价，波特。”
“我也从来没这么说过。”
他们的视线紧锁着，直到德拉科忽地别开了脸，转过身打开了通向图书馆的门。在发现里面的确可观的书籍收藏时，他发出了一声赞叹。
“让我猜猜，你从来没进来过？”
哈利叹了口气，没打算说谎。他看着德拉科掏出魔杖清掉了书架上厚厚的尘埃，浅灰色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上面的许多书籍都是关于古如尼文的，哈利一个字都看不懂。
“基本都是古老魔法，且绝对不合法啊。”德拉科狡黠地笑了笑。“这可以很有用。”
“呃，我不太理解阅读关于黑魔法的书籍能有什么好处。”
他收获了一记白眼。“当然是为了调查有求必应屋的事啊，波特。”
“噢，对噢。”哈利尴尬地挠了挠头发，发觉自己在这方面肯定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那我不打扰你了。呃，需要什么的话就喊我。”
下楼回他自己房间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该给赫敏写封信问问关于那些亚瑟王传奇的东西了。
赫敏像往常那样可靠，晚饭时间还没到，回信就送来了。
哈利，
很高兴听到你和德拉科安全抵达伦敦了，希望格里莫那儿一切都还好。
关于你问到的亚瑟王传说，我也知道那个故事，但我必须承认我想不起来具体是哪本书里的了。我妈妈应该更了解，毕竟小时候我还不识字时她给我读故事比较多。
不过，我还记得故事里的预言，即使是在小时候那都令人印象深刻。从一开始，预言就说亚瑟会死于莫德雷德之手。尽管梅林使尽浑身解数，预言的成真也是无可阻挡的。事实上，梅林的努力反而意外导致了预言成真。这真讽刺，不是吗，哪怕在麻瓜的想象中预言的机制也是这样的？
在剑兰之战之后，梅林将石中剑与亚瑟一起安葬于阿瓦隆湖。那时预言了亚瑟之死的巨龙说，在不列颠需要他的时候，亚瑟会再次回到这片土地上。要我说这就太模糊其词，也压根无法让人信服。故事没有详细描写梅林的结局。
当然了，这只是麻瓜的民间传说。我们现在知道了，梅林真正的历史与其大相径庭。不过，我必须得承认我还更喜欢传说的版本。不知为何，梅林在传说里比在历史里要来得近人情。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想起来问我这个？
总之，希望这解答了你的疑问。期待在陋居见到你们俩，别忘了穿圣诞毛衣来。莫莉明天应该就会让猫头鹰送新的去了，德拉科应该也有一件。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多织了一件的，真是了不起。
爱你的，
赫敏
“哈利，哈利！”
哈利才起居室里才刚刚看完那封信，就听见德拉科大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一边飞奔下了楼梯。他回过头，发现德拉科气喘吁吁地站在楼梯口，手里举着一本叫做《古老物品维护和修缮》的厚重书籍，面露惊慌。
“出什么事了？”
“你需要听听这个。”
随即他翻开书，开始朗读。
“自我修护魔法的残留痕迹有时会出现在非常强大的巫师所创造的物件上。虽然因此类物品非常稀少，目前的证据还不足以完全概括此现象，但初步的分析显示此类魔法只能在施法的巫师还活着时持续产生效应，因为该类咒语需要定期从巫师本人法力中汲取能量，从而保持有效。”
哈利对上放大的浅灰色瞳孔，此刻那里面写着的不可置信与他自己所感受到的如出一辙。
“哈利，”德拉科长出了一口气，“梅林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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